希區考克先生真是愛開玩笑,都逝世三十六年了,還能讓大家嚇出一身冷汗又笑著走出戲院……我不是說電影本身,我是說放映日遇上颱風那件事。
今年夏天真的很奇怪,氣候酷熱,晴天超多,颱風也只來了兩次,剛好,台北電影節就碰上了一個。而唯一放到颱風假的那一天,就是僅有一場的希區考克默片『敲詐(Blackmail)』鋼琴現場演奏版在中山堂上映的日子,而且還偏偏只有中山堂會因為放颱風假而取消當天所有放映場次。
不,會,吧!?好不容易才搶到的票耶!聽到這個壞消息的時候,我們簡直都傻了。沒想到,才憂鬱了一天,就看到這一場將特別延期放映的消息。我想,這一切該不會都是希區考克先生搞的鬼吧?包括那個幾乎沒有風的颱風假。
閒話時間結束,我們言歸正傳。
是說,有鋼琴師現場演奏的默片,在看『敲詐』之前,我們只在二零一一年的台北電影節看過『梅里葉魔幻電影音樂會』而已。據說這一部『敲詐』原本是以默片手法拍攝的,後來剛好碰上片廠引進了有聲技術,就順理成章的成為希區考克先生的第一部有聲片了。不過這個版本在數位修復的時候,還原成插入字卡的原始默片樣貌,並聘請英國著名默片配樂家約翰司威尼擔任鋼琴伴奏,可說是彌足珍貴的一場,後來有看到真是太好了呢!
在看這部電影的時候,我特別關注的,是希區考克先生處理場面調度與畫面的方式。說實話,光是從這部電影就可以看出來,希區考克先生是走在時代前端的人,而且,超前得很遠。他善於利用光影效果與鏡頭切換來營造緊張或恐怖氣氛,並且在人物性格的塑造與演員情緒的表達等方面,融入了當時最先進的精神分析知識,使得整齣戲跳脫傳統默劇的框架,而擁有超越時空的價值。
其中最精彩的部分當屬女主角為了自衛而殺人,以及接下來畏罪逃亡的那一段了。殺人的那場只靠女主角一個人唱獨腳戲,當然,女主角的演技功不可沒,但希區考克先生在場景光影上所下的功夫,以及對演員的演技指示,使得這一場看不到殺人過程的戲依然既恐怖又真實。而當女主角逃到街上之後,所遇到的每一個人說的每一句話,看到的每一個動作,似乎都在暗示她殺了人,讓她幾乎陷入崩潰,這在當時應該也是絕無僅有的新潮設計罷!
而最讓我感到絕倒的是,這齣戲的結局,善良的警探(男主角)為了保護女友(女主角),故意將殺人罪責推到意外身亡的恐嚇者身上,雖然讓觀眾都看得大快人心,但是那種走在道德與法律邊緣的結局,不只在當時,恐怕直到今天都還足以發人深省。
到底有罪的是誰?這或許就是希區考克先生想問觀眾的一句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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