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黃昏,在趕著歸去的遊人背後,不經意看見了嫻雅而絕美的東山風光。
好多年了,總是在想起清水寺一帶的時候,順便想起絡繹不絕如江水的人群,以及順流或者逆流而行,幾乎要窒息的我們。於是,我們有很多年沒有再到這附近來了。
二零一一年早春的那個黃昏,為了尋一個理想中的陶杯,臨時起意來到此地,卻意外發現了遊人稀稀落落的坂道。雖然已是傍晚四點多五點了,有些商家已經開始收攤,但是依然有不少商家還在努力招呼客人。我們在三年坂與二年坂一帶走逛,看見中意的陶藝品店家就晃進去看看,然而半個小時下來,卻一無所獲。倒是,碰巧買到了嚮往許久的十人十色版畫紙盒,以及後來在京都與全日本大紅大紫的舞妓辣油......這樣,也算是意外的收穫吧!
眼看天光一點一點的暗下來,商家也關得差不多了,是該要回去了呢!推開店家的暖簾走回坂道上,啊......好難得的風景!暮色中,街燈已然點起,橘黃色的燈光自店家窗口流洩出來,在眼前暈染成一片亮晃晃的霧氣。清寂的街道上,捲起一陣寒風,只剩三三兩兩的遊人還依戀著不忍離去。如是遂更覺著坂道的冷與店內的暖了。
沿著二年坂一路往下,走過一個又一個彎道,閃著微光的八坂塔就這麼突然出現在古意盎然的低矮房舍之上。此刻在塔的背後,西邊的天空正鋪張著一片燦爛的晚霞,而落日的餘暉也暈染在塔簷上,隱約呈現著一種像似著了火一般的顏色!可惜我們的相機與技術拍不出來那樣細緻而微妙的光線與色彩,就留給記憶與想像去揮灑吧......或許留在記憶中的顏色會比真實更加絕美夢幻也不一定哪!
雖然我是這麼想著的,但是在那個著了魔般的當下,我們兩個還是不斷嘗試著舉起相機負隅頑抗,而身旁一位中年大叔更用腳架扛著他的大砲單眼,不停地喀擦喀擦著。看著我們這樣,一兩個年輕人也停下匆忙的腳步,對著塔與天空舉起手機致敬起來......
我不知道那位大叔有沒有拍到滿意的傑作,此刻電腦畫面上我們自己的照片倒是意料之中的慘不忍睹。但是沒關係,我已經用眼睛記住了那光線與色彩,還有刺著臉面皮膚的寒意與遠方飄來的食物香味,以及妻伸過來相牽的手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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