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京成癮手札

從南禪寺三門樓上看出去的楓葉，美得像是假的一樣......

十一月十四日

最近只要一打開京都行事的網站，就會看到一大堆寺院都正在開放夜間特別拜觀，為什麼呢？因為現在正是楓葉開始要好看的時候了。

往年京都的楓葉大多都在十月下旬到十一月上旬之間陸續染紅，不過今年似乎稍微延遲了，到這幾天才比較有楓葉季的樣子。根據『全囯紅葉最前線』網站的報導，目前整個京都的著名紅葉景點大概只有較北的高雄『神護寺』已經進入了最盛期，也就是楓葉最美麗的時候。其他像是大原『三千院』與洛北『貴船神社』等才正準備要迎接最盛期。至於平地的其他地方大概還只是開始泛紅而已。

這麼就想起，對耶！兩千零二年十一月上旬我在京都時，楓葉已經相當漂亮了。尤其是十一月九日那天在南禪寺所看到的，在銀色屋瓦的襯托之下，那些深深淺淺程度不一的紅黃綠色塊在眼前亂成一團，彷彿是打翻了顏料罐一樣。其中還有一種帶著『茜色』或『真紅』色澤的楓葉，一整片浮現在綠葉之上，讓人感覺簡直就像是假的一樣……那是假的吧？是我的眼睛被騙了吧！不過，拍回來的照片雖然比不上別人的精彩，但那色澤卻是騙不了人的真實。

說到欣賞楓葉，就會聯想到『紅葉賀』這個季語。這原本是『源氏物語』第七帖的篇名，敘述光源氏十八歲到十九歲之間發生的事。後來也輾轉成為代表仲秋時節的季語，廣泛出現在和歌與徘句之中。

在這一帖的開場第一項大事，就是十月十幾日左右的時候（也就是陽曆十一月的現在），朝廷內為了天皇行幸『朱雀院』（小說中一律以人物的稱號和住所互相代稱，這裡指的是太子的寢宮）時的紅葉賀行事而忙碌著。行幸當天，主角光源氏和好友『頭中將』（小說中一律以官名代替人名），在庭院中一株巨大的楓樹底下，一起為天皇獻上『青海波』舞。而『承香殿女御』所生，還很年幼的第四皇子也帶頭獻上了『秋風楽』舞。此外，還有許多其他歌舞管弦之類的表演。

據說當時跳青海波要配置四十個人的樂隊，在舞者周圍排列成『人垣』，而且由於舞者（光源氏）的身份非常尊貴，所以動用了朝中所有雅好音樂的高官大臣擔任人垣，可謂風光異常。而兩位青年才俊的舞姿果然非常優美，尤其光源氏更是美得宛如天人一般，現場的觀眾，無論是殿上人（官階從五位以上，可以上朝參議國事的高級官員）還是地下人（泛指從五位以下的中低階官員到無位階的僕役），都不禁看得潸然淚下，感動不已……。

行幸當夜，龍心大悅的桐壺帝頒下御旨，自光源氏與頭中將以下所有參與紅葉賀的官員都獲賜晉昇，滿朝上下盡皆歡欣鼓舞云云……嗯，平安朝的貴族們欣賞楓葉的行事還真是風雅啊！

那麼，京都的楓葉到底要到哪裡欣賞才好呢？老實說，我是不懂啦！畢竟只看過一次而已，什麼『東福寺』、『永觀堂』、『常寂光寺』，這些楓葉必見景點我一個都沒去過。但是套句SANADA桑的口頭禪，京都其實沒有所謂的私房美景，但是任何地方都可以是私房美景。只要你有一顆閒適風雅的心，路邊牆角，處處皆有楓紅，街頭巷尾，時時都是風情……老實說，這才是京都的秘密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