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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8/5

休息了兩天,又迎來看影展的日子。

不過,人生海海,有時漲潮有時低潮有時也會碰上暴風雨……就像今天。原本是如同往常一樣的早上在家做菜煮飯,中午吃飽睡足,下午還可以順便做個運動,然後慢慢出門,找間餐廳吃完晚飯再去看好電影,散場出來陪著月亮走一段路去捷運站,順便與妻同溫一下剛剛的感動或不爽……這般悠閒愉悅的一天,原本應該是這樣的。

但是今天從早上開始就在超市補貨車遲到延誤、醬料調配失誤、飯菜讓人覺得是個錯誤,如此種種的循環災難中團團轉,搞得夫妻之間烏煙瘴氣還差點嚇到貓。然後因為太晚吃飯,我沒怎麼睡到午覺,妻也沒騎車運動,撐到快六點不得不趕著出門,隨便在賽門甜不辣解決晚餐,然後帶著有點黯淡的心情進去看電影。

幸好最後是電影拯救了我們稍微悲慘的一天。

對了,今天的電影是『大路』。

這名字如雷貫耳,分別在好幾齣日劇或電影中看過角色們談到這齣戲對他們人生的影響云云。我卻一直到今天才看到。

看到了,就著迷了。費里尼夫人茱麗葉塔‧瑪西娜飾演的女主角潔索米娜,嬌小可愛蹦蹦跳跳,如同小動物一樣純真善良而又敏感羞怯,雖然被命運的羈索拉扯得舉步維艱,卻還是跛著腳跳著舞,時而架起小鼓敲出詼諧的節奏,時而舉起小喇叭吹著憂傷的曲調……如此兼具淘氣、憂鬱與勇敢的身影,簡直就是整部電影的靈魂或者繆思女神……不!她其實就是費里尼的繆思女神。

有趣的是,我從手中的片單發現,從今天開始的最後四部費里尼電影竟然都是瑪西娜主演的,啊!瑪西娜能量滿載!

再回到電影裡來。整部電影最讓我動容的片段,是潔索米娜與她的『天使』,走索藝人馬托的一場對手戲。馬托告訴潔索米娜,天生我才必有用,每個人都可以走出自己的道路,這一番話使得潔索米娜又再度對人生對未來對自己的情感有了努力走下去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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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應該就是這一段鼓舞了許許多多的人吧!人生的道路,既不需要也不可能跟別人比較。沒有好與壞、對與錯、高與低,只有適合與不適合。人生也是,才能也是。你有你的康莊大道,我有我的羊腸小徑。就善用各自的才能走一遭人生路這回事來說,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同時每個人也都是平等的。

人生中的許多痛苦與煩惱不就是從各式各樣的比較裡誕生的嗎?從這個角度來看,費里尼已經悟道了(笑)。

關於電影的結局,我一點都不想在這裡爆雷。不過,顯而易見的是,費里尼從來都不是會選擇使用Happy ending來為自己的電影收尾的導演。但是在他的電影中,會用瘋狂的幻想與溫柔的接納來沖淡沈重與悲哀。是的,我認為沈重與悲哀是費里尼天平的另一端,看他的電影,不能只注意那些奇思狂想與乎奇詭妖豔。夢終究是會清醒的,電影也終將要散場,夢醒之時,燈亮之後,只留下滿滿的驚嘆記憶,以及淡淡的哀愁與悲憫,或許還留下一些問號,刺激觀眾一邊離開座位一邊啟動大腦開始思考。這樣就算是一部好電影了,我想。

『大路』當然無可置疑的是一部這樣的電影。只是,看完之後,腦海中盤桓不去的,除了最後一個鏡頭黑夜海灘上的滿天星斗,就是那蹦蹦跳跳的精靈般身影了。彷彿潔索米娜這個角色的幽魂,已經附著在我的大腦,從螢幕裡走入我的生活,之後也將一路伴隨我們走向自己的道路,仿若月亮,亦似音符。

是啊!人生海海,未來可能還有許多希望與喜悅等著我們,也將時不時碰上各種不幸和災難,但是關於美與愛的記憶,以及被藝術感動的印象,無論何時都會靜靜照耀著我們的道路,成為永不墜落的守護天使。

願繆思與我們同在。

 

說句題外話,在搜尋電影海報時,意外發現大路這部電影的海報竟多達二三十種,可見得它在世界各國以及各個時代都深受歡迎。只是,有一張海報我怎麼都想不透,為什麼他要為潔索米娜套上鬼娃或是鬼店般的印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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