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標題看起來怪怪的,我知道。當我這一篇剛訂好了標題,以下還是白白一大片長在電腦螢幕裡暫時擱著的時候,我的另一半就笑我了。但是,這真的是我心深處最貼近這一次經驗的標題。不知為何,在拜觀的途中,我心裡一直隱約覺得來的怕不該是台北的一間書店,而該是清水寺本堂前的舞台、該是金閣寺鏡湖池前的空地、該是東寺每月緣日時的弘法市集、該是……太多太多了啊……舉凡所有無論假日還是非假日皆人山人海的古寺名剎,明明甚有可觀,卻因為觀光的俗人太多,竟只能跟著人潮走馬看花……就這個意思!

 

  那是大年初四吧?戀京癮士的高中死黨來約,我們就一起撘他的車去傳說中的誠品旗艦店逛逛。在市政府的地下停車場放好車子,走出地面,一陣冷風就這麼撲面而來,明明出門前還出太陽的,真是不能大意啊!過了馬路,寄生於某新建大樓下半部的誠品旗艦店就在眼前。從外面看過去,那裡其實跟四周那些百貨公司們沒什麼兩樣,走進去之後才發現,根本就是一間百貨公司。

 

  這麼說,其實沒有太多貶低誠品旗艦店的味道。畢竟,誠品這個品牌經營複合式的文化商業賣場已經行之有年,也不乏迎合時下流行品味的,屬於純粹青少年百貨賣場的產品(誠品116)。但是,企圖經營高品味百貨商場印象的這一間,真的除了二樓和三樓還能保有所謂書店的純粹性之外,其他樓層完全與附近的百貨公司沒啥分別,至少,「觀光客」看不出來。

 

  讓我這麼說吧,誠品旗艦店全館地上六層,地下五層,實際可以稱為書店的只有二樓、三樓、四樓的三分之一以及五樓的十分之一,其餘除了地下三到五樓是停車場外,都是一般概念裡屬於百貨公司的樓層規劃。一進門的樓層一定賣其實看客比買客多得多的精品,地下二樓一定有不太好吃但擠滿了人的小吃街,最高樓層也一定安排幾間價格比品質貴得多的餐廳……。話雖如此,誠品依然不愧為誠品,縱使看起來彷彿和一般百貨公司沒有兩樣,但其實就是不一樣。在這裡設櫃的店家,格調不一定特高,標價不一定頂貴,但較之一般百貨公司就是有一種奇特的區隔,彷彿平凡是一種罪惡。平凡不必是罪惡,但許多造訪誠品的人就是不願意止於平凡,如你、如我,在如此沒有貴族的年代。

 

  但是,那天我竟然發現,我們的堡壘竟早已被人潮所攻陷。一進門,受寒冷與飢餓所迫的我們便跟隨著人群潛入地下,在追求高層次的精神需求之前,我們還是得先滿足自己最原始的基本需求。一攤一攤看過,實在不知道要吃什麼,因為根本找不到可以容得下我們區區三人的位子,勉強找到一間還有位子的日式火鍋店,就這麼食不知味地唏哩呼嚕起來。幸而飯後找到一家賣現打水果冰淇淋的舖子,三個老饕遂在人群中品嘗起美味的草莓冰淇淋來。不過,這次的經驗,更加證實了我們以前就知道的理論:假設有一家餐廳在人滿為患的地方居然還有位子,如果不是那間餐廳價格特別昂貴,就一定是很難吃。那天的答案,很不幸的,是後者。而且,回去之後,還讓我難過了整整兩天,又是瀉又是吐的,還兼發冷發熱,可嚇壞我家那口子了,真是抱歉!

 

  總之,解決了食慾之後,就像電影裡主角奮發向上的橋段一樣,鏡頭帶過我們站在電扶梯上緩緩上升的情節,可是這一次,我們的故事不是由地獄昇向天堂,天堂很遙遠,我們到達的僅只是煉獄而已。

 

   聊了那麼一大堆,卻還沒有進入重點,而文章已然超過兩千字,看起來稍微有些龐大,為了避免大家看得太累(我知道寫網誌的人較少寫這麼一大篇的),只好半途腰斬,將文章一分為二。今天先放上這一篇,下一篇等我寫完了再放上來好了。在此順便預告一下,下一篇主要都是關於書店的部分,有褒有貶,有笑有罵,請大家耐心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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