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之前某期的INK文學生活誌,我才發現,原來村上春樹是京都人。

實在是無法想像啊!就像亞瑪遜森林深處其實住著一群被流放的國王企鵝一樣難以理解,村上這麼孤絕冷寂的存在居然是在京都養成的,真是太酷了!忽然就瞭解村上小說裡那些與周遭環境格格不入的人物了,原來就是因為村上深深體驗到他自己與周遭環境之間的距離,他筆下的主角人物才會如此自我封閉吧!那種身份與內在完全撕裂的距離,如同遠在十萬光年之外的那顆星星,我想村上就是這樣,遙遠,但是閃亮逼人的頑強存在。

其實自己之喜愛京都是否內在也有著如此巨大的割裂呢?常常這麼想,如果我不是以一個旅人的身份,而是以一個居民的身份居住在京都,我內在不喜人干涉也不慣干涉別人的自閉傾向,該如何抗拒周遭如滔天洪流而來的好奇、關注、窺視、刺探、批評、比較、指指點點、竊竊私語、冷嘲熱諷、曉以大義……我連面對台灣家人與親戚與鄰居的能力都沒有,何況是日本的關西?

原來喜歡也可以這麼疏離,我只有穿起旅人的防護罩,才能自由無礙地在京都穿梭來去。如是,我也只不過是一個凡人,無法真正進入京都的內心,無法欣賞真正的京都,我不是一個京都人。但也幸好如此,我才能自在地欣賞自己真正喜歡的東西。嗯!這麼說來我真的好喜歡這樣的喜歡,喜歡不需要身份認同,喜歡不需要委曲求全……喜歡不必擁有,或者,被擁有。

居住在台北卻懷念著京都,而追溯到源頭也許其實真正夢想著的是長安。在這三座彼此之間有著隱約牽繫的京城之間,戀京癮士的夢或許才是最錯綜的割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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